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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,
倘若我们一同被人梦见。
  1. 长佩
  2. 兰花
  3. 寄梅
  4. 归档

·少主=女帝,食魂=臣子,陆槐方=皇叔。

·我流,架空王朝,设定清奇。

·all女帝,非1v1,考虑分结局,但这个设定就是为了合法开后宫。

·非柔弱女主,女帝事业心超强。

·洁党勿入,我兴致来了就喜欢开车,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车。

·有雷自己避,多谢。

  

·第一章

·第二章

·第三章

·第四章

  

   

  

  第五章

  

  天色清朗,天空中飘浮着几缕羽毛般轻白的云丝,日光晒得人暖洋洋的,也不觉着冷了。这样的天气,也无怪乎女帝会犯起懒来,命他们无事就退下,她要歇了。鹄羹和鬼城当然不会打扰她休息,躬身退下。

  

  出了太极殿,离得远些了,鬼城才漫散地开口:“本大爷原本想着不能留你,你与那个叫雉羹的关系太过亲近,而四年前那两桩案子必定有人与反贼里应外合,贴身伺候陛下的你嫌疑最大。若是那时有我在,怎会让陛下遇险?你们也太没用了些。”

  

  鹄羹垂着眼帘,不疾不徐地沿着长廊走着,对他的言语置若罔闻。

  

  鬼城侧过头去,微抬下巴,朝他扯开了一个笑:“现在,本大爷觉得你要么是疯子,要么确实是反贼,难为陛下由着你胡来。”

  

  鹄羹终于看了他一眼:“我与陛下自幼相伴,这等情谊,非是你这个后来人能够理解的。陛下信我,我也绝非辜负陛下信任之人。”

  

  初春午后的日光本该像那扑了人们衣襟的细细杏花,轻盈而温和,但这个瞬间,从金色的琉璃瓦上折射而来的光芒刺过了鬼城的眼睛。

  

  鬼城不笑了。


  “陛下若是真的信你……”他不笑时,右眼那只鬼目在青天白日下也显出可怖来,“怎会叫那位燕指挥使出山?”


  鹄羹轻笑了一声,仿佛在笑他不明白个中内情,却也没有解释,只拱了拱手道:“陛下高瞻远瞩,遣燕指挥使出面自有她的道理,我等无权僭越置喙。有劳将军同我清理内廷的贼子。”


  鬼城冷眼瞧他,慢慢道:“奉陛下之命,不敢称劳烦。”



  要问鹄羹为何而笑?


  鹄羹心思玲珑,晓得陛下让他和锦衣卫指挥使燕牡丹一道往北镇抚司去,一则方便此案收尾结案,二则借他判断燕牡丹是否可信。陛下信任他,才让在府中闭门思过的燕牡丹重新走到台前。不过,这是他与陛下的君臣默契,不必和鬼城说透。


  至于信王谋反这件事,还要从昭平六年说起,锦衣卫指挥使燕牡丹正是负责追查审理昭平六年两桩大案的人。那时候,这一系列的谋逆案还未查到信王陆槐方的头上,他还是先帝的堂兄,陛下的皇叔,本朝唯一的一等王爵,风光无限的贤王。谁乐意去想,陆槐方竟然会造反呢?


  女帝登基以来,遭遇的刺杀便有十数场,有来自那群堂兄弟的,也有来自北辽的,大部分都掀不起风浪,在锦衣卫的雷霆手段下悄然消弭,唯有两场刺杀真正危及了陛下的性命:一次是在昭平六年四月,女帝巡幸北疆,为持刀刺客所伤;另一次是在同年十月,女帝于北地养伤,被人蓄意下毒暗害,昏迷三日。


  因为这两桩案子,锦衣卫带着绣春刀杀了不少王公宗室。当时锦衣卫的实权还在指挥使燕牡丹的手上,他是真正心狠手辣的人,也根本瞧不上什么名声,那些明明白白掺和了谋逆案一脚的,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剥了皮,从未留有什么体面。照着燕指挥使的话来讲,谁剥了皮不是一个样儿?


  那个时候,单单是京城呜咽的风声,都令人惊骇莫名。谁不害怕呢?锦衣卫办案,没有堂审,不讲证据,只管杀人!这些素日高人一等的王公贵族死得轻易,即使不甘地高呼大骂自己是什么身份、有什么爵位,都得不到丝毫分辩的机会,区别只在于是死得没那么惨还是死得很惨。


  可是最后案子查尽了,人也杀尽了,偏生寻不见这两起案子的幕后主使。女帝震怒,主理此案的燕指挥使首当其冲,被勒令闭门思过,掌管锦衣卫事的权力就落到了指挥同知东璧的手里。


  昭平六年的谋逆大案几乎成了无头公案。直到去年十月,女帝谒金陵,险而又险避开了一场刺杀,这才揪住了策划了这两起案子的信王陆槐方的尾巴。


  这一系列的案子查到现在不单单由锦衣卫负责了,刑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都调派了人手,案情清楚,证据确凿,信王谋反一事板上钉钉,便是此时女帝要杀了信王,朝堂上下也毫无异议。陆槐方或许也不会有异议,毕竟成王败寇,总是如此。


  昭平十一年二月,皇宫各处都经了一回扫洒。在羽林卫的剑戟的重围下,那些名单上的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场清洗中,连求饶声都听不真切,只见猩红的血溅染了石板地面。


  鬼城与鹄羹在旁观刑,无动于衷。


  京城的风,又起了。




 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,鹄羹出宫前奉旨到太极殿听训。


  殿内烧着银霜炭,驱散了初春料峭的寒意。今日不朝,女帝坐在案前,身着墨底金纹御常袍,肩上搭着件裘皮,案几上展着份折子,不知是打哪里来的奏报。


  听到声音,女帝这才抬起头,摆了摆手道:“免礼。”


  鹄羹恭敬地站好,因为皇帝在看折子,他没有上前,以免有窥伺之嫌。女帝坐在上首瞧他,短短三日,他像是清减了些。相识十六载,女帝走过的大半光阴里都有他的存在,她见过他纤秀体贴的姿态,也见过他锋锐果决的模样,却不曾见过他这番苍白的情状。


  也不对,三日前她是见过的,只是今日他看上去……憔悴了些。


  心里这样想着,女帝也就这样说了:“春寒未过,卿当注意添衣保暖,你便是不爱惜自身,也总要回来当值的。”


  鹄羹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,他施礼道:“陛下挂心了,我明白。”


  女帝无意识地用手指抚过奏纸:“那日鬼城在场,朕就没有问,你与你的兄长关系很好?”


  鹄羹怔了一下,像是没有料到陛下会问这个问题,缓缓道:“是,臣家中仅余臣与兄长二人,兄长不嫌臣累赘,与臣相依为命,如埙如箎。到了要读书的年纪,家中无长辈亲朋做主,兄长无奈写信求助于信王,臣与兄长这才得以入国子监……”


  他顿了顿,像是陷入了回忆:“兄长说,家中与信王有旧,或许这于信王不过举手之劳,然而为人不可不忠不义,一饭千金,可买骨矣。”他闭了闭眼,“故而兄长自请成为信王的幕僚。”


  女帝静静地听着,末了问:“你呢?”


  鹄羹轻声回答:“那时臣年纪尚小,才读得几本书呢?兄长也不允许臣盲目跟随他的脚步,要臣真心实意地选择自己的主上。一日,先帝微服私访国子监,先帝的风度固然令人心折,但臣始终忘不了您。”


  女帝恍然想起是有这么一件事,那时候她应该是六七岁的年纪,跟着父皇微服私访,信王陆槐方掌管总防务,与皇帝随行。到了国子监,信王说里头有几个他看好的学生,一个个叫来皇帝跟前问好。她只乖巧地坐在一旁,觉得这些人都生着一个模样,全副心神都在那棵高大的槐树与洁白的槐花上,又怎知道人群里有一个少年监生的目光悄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呢?


  那无声的目光如流水般越过了十数年的光阴,如今的鹄羹站在堂下安静地看向她,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站在人群中的少年监生。


  女帝沉默片刻,温言道:“听你所言,你的兄长应当是极其重情重义之人,煮豆燃萁又有何益?信王谋逆案已经定案,同党大多被捉拿下狱,剩下一些余孽逃亡在外,不成气候,你不用为此心急。”


  鹄羹着实惊讶,陛下素来说一不二,先前她出于往日情谊劝他不必勉强,是他坚持自请,才得了她的应许,今日她居然又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。鹄羹毫不怀疑,倘若他现在顺着陛下的话请辞,陛下必然会同意,哪怕日后此案又出了其他变故,她也绝不会责怪他。


  “陛下仁爱,不忍见臣受相煎之苦。”这一次,鹄羹得以稽首谢恩,心头起落的情绪尽在这一拜里,“然则,知臣莫若君,臣一想到有人窥伺圣躬,意图谋反,便寝食难安。倘若今日不将叛党余孽一网打尽,致使陛下有不忍言之事发生,臣……如何是好?”


  女帝叹了一口气。


  她难道不重视自身的安危吗?她一劝再劝鹄羹是因为,此案非鹄羹不可吗?不是的。案子查到了这个地步,他已经无足轻重,顶天了是多一分将信王的党羽连根拔起的可能罢了。既然如此,又何必令自己的亲近心腹伤一回心呢?


  现在鹄羹的回答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,这件事他明白得很,他就是想将叛贼逆党斩草除根,否则寝食难安。因而,面对毅然决然的鹄羹,女帝也只能叹气。


  女帝道:“你去吧。”她没有再嘱咐其他,也不必再嘱咐其他。


  鹄羹应是而退。


  女帝在殿堂上坐了一小会儿,又把案上的奏纸合上,扔进了一旁的炭盆里。这是经了暗卫的手递上来的密折,纸上赫然写着关于鹄羹、雉羹兄弟二人之事,白纸黑字很快便被烧灼成灰,密折末尾写着上奏者的名姓——


  于太极。




  下了台阶,宫门近在眼前。


  陆槐方。鹄羹在心底慢慢念了一遍这个名字。鹄羹并非陆槐方的臣下,与他见面的次数不多,但还记得当年在国子监,信王坐在先帝身旁的举止情态,俨然一副关切的长兄模样。那些过往,谁又能说不是真切的呢?


  然而,昭平六年北地黑灰色的高墙,陇上吹不尽的黄沙,以及覆在陛下眉宇间的、苍白的月色……这些也都是真切的。鹄羹每每想起,都不由得胆战心惊,后怕不已,只有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陛下,他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心。


  鹄羹清醒地知道,他对陛下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忠心的范畴。但他若是真的清醒,就不该自请督办此案。他应该感念陛下的庇护,把内廷收拾妥当,又或者候在陛下身侧,使刺客无机可乘。


  他这是自己跳进一潭血水里了,只要这案子有查不明白的地方,日后他人尽可抓着他不避嫌、偏要督办此案一事攻讦他,以莫须有的罪名责难他,用一切恶意来怀疑他的用心。


  可是,他用尽心思来到陛下身边侍奉,不就是为了护住这这块清凛的堂上白璧么?他又怎能容忍他人妄图将白璧斩碎,掳走人间的月色?


  鹄羹走出了宫门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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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到这里,信王谋反线基本交代清楚啦。

下一章燕指挥使和陆槐方正式登场,不会只存在于回忆中啦。

这章要交代的前情有点多,以后应该不会了,讲完了,最多来点回忆杀。


码字不易,评论续命。

留下你的评论,不要让你可爱的作者成为流泪猫猫头!

作者为爱发电当然是为了彩虹屁,望周知。


第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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